北京语言大学语言科学院

2024年7月9日下午，应章黄学术理论研究所的邀请，美国威斯康森大学麦迪逊分校李亚非教授在综合楼1211会议室带来题为“关于句法学理论构建的点滴思考”的学术讲座。本次讲座由章黄学术理论研究所所长冯胜利教授主持，美国密歇根大学端木三教授为对谈人。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张和友教授，山东大学（威海）文化传播学院庄会彬教授，华北电力大学（北京）国际教育学院贾林华副教授，大理大学国际教育学院褚智歆讲师，北京语言大学语言学系陆丙甫教授、熊仲儒教授、龚澍潇讲师，文学院徐朝东教授，教师教育学院李胜梅教授，国际中文教育研究院李润生教授，以及本所王丽娟副教授、苏婧助理研究员出席本次讲座，同时还有100余人通过线上与线下形式参与本次讲座。

【李亚非教授主讲讲座】

【冯胜利教授主持讲座】

2023年4月12日，本所曾邀请李亚非教授进行了题为“语言理论构建的普遍性法则:（一）从两个为什么开始”的线上讲座，本场讲座正是上次讲座的延续。李亚非老师首先重申题旨，希望中国语言学学者不再囿于验证理论、使用理论，而是以平等的身份参与到理论的构建当中。就中国语言学学者如何参与理论的构建，李老师指出应当使用原子论的科学研究方法，明确原子论的内涵及意义。李老师认为原子论不仅是一种世界观，也是一种科学研究的方法论，其核心思想是“宇宙中的事物可以被最终分解成微观、离散且数目有限的更基本元素”。这一科学方法使复杂现象分解为简单且更接近事物本质的多个小任务，有三层实用意义：（1）提供了具有可操作性的入手思路；（2）增强研究者寻求终极真理的自信心，因为存在通过分解而由繁化简的可能性；（3）在观念上分离表面事实与内在机制，给予研究者更广阔的思维空间，容许最终答案不必囿于表象。

之后，李亚非老师以语言学的“词类原始特征”“句法移位运作”“轻动词”等研究为例，解析其中蕴含的原子论思想。第一，李老师认为动词、名词、介词和形容词等词类范畴在更深的层面都可以被分解为N与V词类特征的组合。李老师也将这种词类范畴的分解与亚里士多德对于世界基本元素的分解进行类比，据此进一步论证汉语不同词类范畴所体现的词类特征正是对原子论使用的公开范例。第二，李老师介绍句法学中的“移位”运作并非最简。从原子论的视角看，移位可分解为组合与复制，即移位=合并+复制。李亚非老师认为这种分解可以解决WH成分在LF层隐性回移带来的一系列问题。第三，李老师认为“轻动词”的本质就是语义分解后按照句法规则进行组合，即自然语言=语义原子+句法规则。比如“王嬙化了那块冰”中的“化”可以分解为“致使+化”。李老师还提出了“理想化语料”，认为“天然语料”有被分解的可能，其中包含相对于某一条句法规则R的核心事实（即筛选语料）和各种干扰因素，即筛选语料=天然语料-干扰因素。李老师认为，这种分解使研究者可以意识到，相对于天然语料，筛选语料对于揭示事物的本质规则更为可靠。

【李亚非教授介绍原子论思想】

李亚非老师的精彩讲座引发了在场师生的热烈讨论。首先端木三老师作为对谈人提出以下三点：第一，端木老师认为语音研究中的分解相对句法分解更为简单，句法中的要素更复杂。第二，端木老师提到关于如何提高“悟性”的问题，认为学习“统计课”与“计算机编程课”对学生思维的提升与转变十分重要。端木老师还提到，爱因斯坦说过西方科学的发展主要有两个来源，“几何”与“实验”，但关于句法学的实验研究还相对欠缺。李亚非老师也对此作出回应，认为句法学中的实验研究还未形成一套可操作的流程。

【端木三教授与李亚非教授对谈】

除对谈人之外，其他在座师生也加入讨论。陆丙甫老师肯定了李亚非教授的原子论以及语料理想化在理论构建中的不可或缺性。熊仲儒老师认为句子单位的向下分解便体现了原子论的思想，并介绍目前语言学系的师生已尝试使用实验验证句法学理论，且认为这是一个大有可为的领域。王丽娟老师就韵律音系单位中不同层级之间错综复杂的组合与实现关系，以及韵素型音步与音节型音步的分类意义提出疑问。端木老师就此问题回应道，面对西方理论观点存在的问题，应找出这一理论观点提出的根据与所要解释的现象，并进一步研究这一理论能否解释汉语现象；如果无法解释，则可以修改理论，并确保修改后的理论有更强的解释力。现场的学生就奥卡姆剃刀原则在理论构建中属于“信条”还是“准则”提出疑问。李亚非老师回应道，奥卡姆剃刀原则目前还是一种指导（guidance）而非原则。冯胜利老师也加入讨论，建议不随意质疑，可先尝试探究该原则源自何种原理和机制。最后，贾林华老师对讲座进行总结，认为原子论为研究者提供了可操作的研究路径，之后应自觉运用这一方法论进行语言现象的分析与理论的构建。

【在场师生与李亚非教授交流】

本次讲座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让我们期待章黄所后续更多精彩的学术专题讲座，欢迎大家持续关注！